《我与毛一起做乞丐》第二章 毛度过其童稚时代的田园

蕭瑜, 回汐 2021-07-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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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歸於蕭瑜教授、凌卓女士及雪城大學出版社。


毛泽东的父亲在韶山拥有一小块土地,主要种植的是水稻。这家人住在在山坡上的小屋里,春耕秋收,过着非常简朴的生活。父亲和儿子都十分固执,他们总是在争吵着,从未在任何问题上达成过一致。

父亲将长子毛泽东送进了一所村塾,在那里,他识了几个字,学习了算数。但父亲从未打算让他接受更高等的教育,因为他仅仅需要在农场帮忙——他们当时雇不起长工。不过,但儿子掌握了足以阅读简单故事的汉字时,他便弄到了一本他能大致看懂的小说。他所在的小村庄里几乎没有什么书籍,最畅销的是两本小说,《水浒传》和《三国演义》。前者讲的是一百单八将草莽聚义的冒险经历,后者是关于三个王国之间战争的故事。毛泽东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农闲时的每一刻他都在读这两本书。

与此同时,毛长得又高又壮。 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,他已经和父亲一样高大了。他可以用他宽阔的肩膀扛起两个沉重的粪筐,每天,他得这样把粪筐运到地里好几个来回。父亲很高兴有儿子这样一个能干的帮手。但毛泽东的心思却不在这儿,他每天都会带着他的书去田里,一有机会,他就会偷偷溜到一座古坟后面的树下——那是他最中意的藏身之处。当他逐字跟随这些好汉的生平与壮举,或是三国的谋略与诡计,他近乎狂热地沉浸在其中。

他那天天都在为田里活计奔忙的父亲,开始注意到儿子经常溜号,并为没干完的农活焦急不已。终于有一天,父亲把毛泽东抓了个现行——他正捧着一本小说坐在坟头后面,身边是两个空粪筐。父亲勃然大怒:

“所以你已经不打算干活了,是吧?”他问。

“没有,父亲,我只是休息一下。”儿子回答道。

“可是你一上午都没挑粪!”

“不,我挑了。从天亮开始我已经挑了好几担。”毛泽东指着扁担两端的大粪筐。

“多少?”

“从天亮开始最少有五六担。”

“半天只有五六担?你觉得这够我供养你吗?”

“那你觉得半天该挑多少?”

“二十!或者至少十五。”

“但是从家里到地里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
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把房子建在田边上,让你干活更轻松点?我小时候不是和你一样干这种活吗?看来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家人。你说我们要怎么过日子?你坐在那里倒好,好像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一样!你不懂感恩吗?浪费你的时间读那些蠢书有什么好处?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想吃饭就得干活!”

“行了,别说了。你一天到晚都在发牢骚。”毛泽东回答。

这一幕过后,他们就回屋吃午饭了。大约下午五点钟,儿子又不见了。这一次父亲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。父亲径直走向那座老坟,早上激怒他的景象再次映入了眼帘——他的儿子坐在那里,手捧着书,旁边放着空粪筐。于是早上中断的争吵再度开启了:

“你是不是已经被那些破书迷了心窍了,你父亲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?”

“不是的,父亲。我听你的。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。”

“你很清楚我要你干什么。我让你把心思放在地里,勤快点下地干活,不要再读这些破书了。”

“我会按时下地干活的,但我也想看我的书。我向你保证,我会先在地里干活,然后再看书。如果我干完了地里的活,我就自由了,你就不能再怨我骂我,也没有权力阻止我看书。”

“但是,儿子,你只挑了几趟粪,然后就躲在这里看书。”

毛泽东平静地回答说:“我来这里看书之前,你要我干的我都干了。”

“干了些什么?”父亲问。

“午饭后,我已经挑了十五筐粪肥。如果你怀疑我的话,你可以去田里自己数一数再过来。但现在请让我安静点,我想看书。 ”

他的父亲大张着嘴,惊讶地看着毛泽东。十五筐对于半天来说真够辛苦的,儿子说的要是实话,他确实再难有什么怨言。对这个不寻常的儿子,他感到困惑而难过。他慢慢走到家人们正在忙活的田地里,数了数,整整十五个粪筐。

从那天起,毛泽东完成父亲要求的工作后,就来到他的秘密藏身之处,静静地品读他心爱的英雄好汉的故事。